這星期,忙。一是為了館方的考核,這折騰了我近兩天之久。另一是為撰寫一篇文章,但還在思慮階段,尚未真正開始書寫。再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替H編排論文。
關於館方的考核,我可是抱著「士可殺、不可辱」的心情在準備的。一方面是因館裡關於我的傳言甚囂,我不想有任何的機會落人口實。另一方面,我感覺大家是想看看我這個博士畢業又尚無具體所成之人,程度究竟如何。考核之前,我估計,只要用上一半的功力,就可以做到令人嘖嘖稱奇,而且還可以堵住每個愛八卦人之大嘴。
當然得卯足勁來準備了。這也算累的,只要當回事來做,怎能沒有壓力?找資料、閱讀、理解、背誦…… 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不感到有所難處的。正當我因事難而感到有些洩氣時,去找H。一方面是為了要幫他看論文,另一方面也是去他家喝茶、坐坐、聊聊。
H本來就是學這行的,他跟我講解了許多技法、材料、顏色理論等等,這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一幅畫、一種顏料、一種材質…… 都變得活潑生動了起來。真是隔行如隔山呀!聽他描述,才知道顏色的互補、對比和其魅力之處。聽他解釋,才知道中國水墨畫之功力。聽他細細說來,才知道台灣有許多藝術家的認真與努力。從他身上這一切,我才曉得「美術」何以有所力量、有所讓人心愛之處。多虧H的畫龍點睛,對於許多美術理論、技法、畫作以及台灣近代諸位藝術家,我才感覺自己是能夠踏實、心悅誠服地理解這一切。
我的考核表現,呵呵…… 我個人是滿意的。我的組長私底下跟我說:「想不到平常ㄉㄧㄤˇ ㄉㄧㄤ(台語,意指安靜)的妳,竟然還真有下過苦功、還能背得起來這麼多資料!」
呵呵,我是有下過苦功的,不過,這是幸好有好友H的幫忙。如果沒有H,我肯定沒這成績。
最近教書…… 實在累了。不知是因事情太多,還是體力不足,常在上課時覺得累、疲倦,甚至感覺沮喪、煩躁。特別是看到學生趴在桌上睡覺時,有時,我還真想和他們一樣倒在桌上大睡一覺。
究竟什麼是「教」?或者說,究竟什麼是「老師」?
我覺得,老師應該是教學生「約」,約束之意。老師執教之事,並非是為讓學生對道理感興趣。嚴格而言,對道理感到興趣甚至能夠心之所嚮,這是個人的事情。也就是說,不是每個人本來都需要老師教導的,因為現實的情況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對道理感興趣。「道理」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必須要知道、要被教導的。
老師所要教的,只是對那些在道理上有所嚮往的學生,「約」其對道理的明白,使其為「正」,至於獨立。這確實是需要透過老師的啟發、指引和教誨,始能所成。老師於此乃作為一人格之典範,亦是道理之所有的辯證與體現。
老師…… 實是件非常不容易之事。
一想到「約」這事,突然覺得這年頭,多的是像我這種、像學生這般之人:老師不老師,學生不學生。不過,人類的歷史常是這樣的,像是一團泥,一團前進。有些東西慢慢地失去了、有些事情慢慢明白了,有些東西也就慢慢留下了。
最近仍在練習貝多芬奏鳴曲Op. 26的第一樂章,但已經開始進入一種對音符索然無味的階段。沒有感觸、沒有計畫、沒有思慮、了無新意之感。每一回練習一首曲子,都會經歷這樣一個階段。也不是彈不出來,但就是沒有味道,感覺對這樂譜十分陌生,更遑論什麼作者的心意了。就算刻意想要有一點點的感觸或味道,都讓人覺得矯情、做作。我實在不知道為何如此,但每一次練譜,都會有這樣的一個階段。
克服的方式也不是沒有…… 就是很枯燥地對樂譜練習到非常、非常地熟練。很奇怪的,只要對樂譜非常地熟練,感觸就又會回來,而且會有對樂譜踏實、明白的感覺。只是這一回,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非常、非常地熟練了。我感覺,好像要經過很久的時間。
虛歲34了,春暖花開的日子早已過去。接下來,我能不能做點什麼?我想做的,有沒有可能成功呢?有沒有可能出人頭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