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達夫是在一個梅雨季節的早晨離開他那富春江邊的故鄉的,當時他沒有意識到,那籠罩在煙雨迷濛中的江邊故居,將會長久地定格在他以後的生命記憶中。』當然得承認這種敘事有一種獨特的美感,敘事本身就表達了一種生命和時間的內在綿延的特徵。但至於郁達夫是不是真的在梅雨季節離開故鄉,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敘述的真實,而不是歷史的真實。」──節錄自吳曉東,《從卡夫卡到昆德拉──20世紀的小說和小說家》,頁4。
上述這段文字是試圖闡述20世紀的小說特色。重點在於,歷史的真實是什麼,已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一種語氣、一種筆法、一種「敘述」的功力。20世紀的小說已經不再是為呈顯故事背後有一個實體,20世紀的小說不再是「反映論」,不再是「表象」(representation)。它更像是一種「擬象」(simulation)。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羅蘭‧巴爾特認為文學的基本功能是一種『烏托邦的功能』,而他給現代主義下的定義就是『語言的烏托邦』。」──頁7。
「烏托邦」背後,是否也代表了某種真實?只是這種「真實」可能是一種觀念、理念或想法,而非歷史上的真實。如果是這樣的話,文字(或「符號」)仍是一種表徵。
「……卡夫卡有一句廣為引用的名言:『目的是有,道路卻無;我們謂之路者,乃躊躇也。』……昆德拉說,猶太人有一精彩諺語: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笑。」──頁23。
「套用一句福柯的話,所謂重要的不是作品解釋的年代,而是解釋作品的年代。」──頁25。
1 則留言:
寫得真好 !
希望這篇只是某一系列文章的開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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