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31

媽媽,我幫妳拔一根香蕉!

前幾天晚上,我還在吃飯,已經吃飽的朗朗跑過來說:「媽媽,我幫妳拔一根香蕉!」我說不用啦,但他還是拔了一根。

「媽媽,我幫妳剝香蕉皮!」他香蕉皮剝完,我飯都還沒吃完。

朗朗看著他手上已經幫我剝好皮的香蕉,又說:「媽媽,這條香蕉太大了,我幫妳吃一口……」他咬了一大口。

然後,沒一會兒光景,他拿著只剩香蕉皮的香蕉說:「媽媽,我再幫妳拔一根香蕉好了……」

2018/03/27

馮神父(2018/3/26)

剛才知道,昨日(2018/3/26)上午馮神父過世了。

上一次見到馮神父,大約是二十年前。那時,他雖年事已高,但身體健朗、心思敏捷,對人總是和藹可親。即便是對陌生不熟悉的我,也仍親切慈祥。

我記得在他書桌前,忘記是甚麼緣故,我看他翻閱一本年曆本,神父跟我說,他每年都用這本年曆本,重重複複已多年。我問神父,可是每年月日和星期不是不同?每年的事情不也不同?這樣不會混淆?神父說不會,因為這樣,他才能時時記得某些事、時時懷念一些人。

我已經忘記那究竟是在哪裡,也記不得是甚麼事情而去到那裏。只是印象深刻,那昏暗書房、那陳舊深藍色的年曆本。

2018/03/11

天邊



昨天開車載晴晴等紅綠燈時,我指遠方的千里陣雲給晴晴看,晴晴忽然問我:「媽媽,『天邊』是在哪裡?」

我解釋了「天邊」一番,卻老覺得自己解釋得辭不達意,便舉了一個例句,我跟晴晴說,將來就算她到了天邊、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也都還是要記得打電話回家跟我聯繫,因為我會想她。

晴晴問我,海邊算天邊嗎? 我說是啊!
坐飛機到別的國家也是天邊嗎? 也是啊。
如果坐火箭到火星,那還算是天邊嗎? 是啊!是啊!

過一陣子之後,晴晴又說,她覺得「天邊」其實並沒有真的很遠,因為即便遠在「天邊」,我們都還是可以聯繫得到。還有一種地方比「天邊」更遠。我問哪裡?

晴晴說,等很久之後,過世了,我們就真的再也不能見面了,也再也聯繫不到了……「過世」比「天邊」更遠。

天啊,這話實在太催淚了!我馬上又想到,可能是幼兒園這學期的生命教育在教關於生死議題。

我跟晴晴說,所以我們要把握、要珍惜還能聯繫的現在。
「媽媽,甚麼是『把握』?」晴晴又問……

2018/03/01

從杜鵑花到向日葵~

繼上一篇網誌〈杜鵑花班〉,晴晴使得杜鵑花成為他們班的班花後,隔天,幼兒園老師跟園所其他老師開完會回到班上,又將班花改成向日葵。幼兒園老師跟我闡述這事時,我感覺老師有點語帶歉意。我心裡了解這整件事,這事情就是,幼兒園老師原本只是想讓小朋友有某種參與感,所以舉行了一個投票班花的活動。原本老師以為可以控制住小朋友投票給向日葵,沒想到殺出個杜鵑花!但杜鵑花當班花,可能諧音不好聽,所以園所討論之後,還是改成向日葵。

聽幼兒園老師說,當晴晴聽到要把班花改成向日葵時,她反應還好,沒甚麼情緒。只是,晴晴回到家後,她稍微有時間思考了一下之後,她發表了非常可怕長長長……對這件事情的幾項論點。我聽完晴晴的評論後,稍微整理了一下,覺得小孩子的思維還是蠻有意思的。大意如下,分述之:

1. 晴晴說,既然老師覺得杜鵑花不好,最後又改成向日葵,那麼當初為什麼還要投票?

 [我點點頭表示肯定……]

2. 她又說,如果老師覺得杜鵑花不好,怎麼還讓她當杜鵑花隊長?還讓她為杜鵑花拉票?這樣不是會讓別人覺得她不好嗎?陷她於不義的意思。

 [各位看得懂我寫的這個嗎?]

 [意思就是,如果老師覺得杜鵑花不好,就要當場跟晴晴說,不要讓晴晴還一直為一個不好東西拉票。意思也就是,看著一個人一直往不好地方去,還不告訴她這樣不好,這不是陷她於不義嗎?]

3. 她又繼續說,為什麼只能用一種花來表示一個班呢?為什麼班花只能是「一」種花呢?本來每個人喜歡的花就不一樣,為什麼班花不能是「綜合花」呢?

 [我再次點點頭……]

4. 講到最後,她說她其實並不討厭向日葵,她也喜歡向日葵。但這樣的結果,會讓人家誤以為她只喜歡杜鵑花,不喜歡向日葵。

 [嗯。。。]

5. 她不想反駁老師說要把班花改成向日葵,因為她怕老師會哭。。。

 [哦,老師要哭了?]
 [天啊!她是真心愛老師。。。]

最後,她大哭一下,算是完美的ENDING。

我怎麼看這事情呢……我覺得晴晴有這個經驗很好。雖然我很想跟幼兒園老師說,推薦自己喜歡的花來投票班花,這舉動實在是個失策,但晴晴可以有這樣的契機磨練磨練,是件好事。晴晴在事情發生後能仔細想想這些,而不完全陷入怨懟的情緒裡,很好。我覺得更好的地方是,她其實開始沒有那麼在意公平或正義的問題,她的思路裡有很多層面是人心問題,應如何面對人、應如何行為……雖然她仍有許多不成熟之處,但我覺得這方向是好的,也是最難人可貴、最不易讓別人察覺之處。

晴晴是個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