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一封信給G,提了些關於古琴之事。
前兩天,參加了關於古琴的研討會。我想,如果G也在這裡,我大概只會很開心地跟他討論小說的事情而與古琴的距離又更遙遠了吧,即便G是打從心底心繫著古琴。研討會上,很難想起G。只是,忽然想起他時,心裡有些納悶,如果G在,不知道他會如何看待這一切?我覺得不明白他,就如同我不明白古琴一樣。
我真的不明白古琴。即便我也能把它當作是學術,而細心地或是用心地、洋洋灑灑地陳述給各位……
但對我而言,它不是學術;研討會也並非就是學術界。只因在那個場合中,可能能夠遇到相契之人,能夠坦然地將自己的所思、所念,告訴對方、詢問對方,和對方討論。因為,我們不是為了發表論文而來到這裡,我們是因為可能喜歡琴或是想要明白音樂,或者對琴或音樂思想有所發現,所以想要與同好之人相聚在這裡。我覺得,這才是「研討會」這類事物,最初的本意。縱然在這其中有虛情假意者,但都不需要太過在意。有時對方的無理、無道,或是能力上的不足,不代表他們完全不會察覺,也不代表他們對自己的過分毫無意識。
有時,對他們和氣,也只是讓對方在這緊張的關係中,能夠舒坦下來。甚至,人對道理真正的明白,可能就從這舒坦關係中始有所展。我覺得…… 所有的學問,最終應該以此為目的的。
這話雖然是我說的,但我自己…… 難道就不務求表現嗎?就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嗎?就不逢迎馬屁嗎?不擔憂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地位嗎?自以為是的和氣,難道真的就是為了讓他人能有真正明白道理的機會嗎?我又明白什麼是道理嗎?我有這麼高的心懷嗎?難道我就不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做出一種好聽的解釋嗎?
我想起去年G坐在下面,仔細聆聽台上發表人演說時的神情。想起蘇思棣先生彈古琴時的樣子。想起另外一位古琴家,心慌意亂卻又非得要鎮靜的樣子。想起一位學者說話時,表面上漂亮,暗地裡卻是對人尖酸刻薄的樣子。想起昨晚秋高氣爽的日子裡,容克智先生用他那不甚流暢的普通話,用心地表達他學古琴的心得。他們的心思,難道區分不出來嗎?難道不知道嗎?
有些事情,到最後,還是能夠被客觀相待的。就像老師的學問、周阿姨、G2000、我的老同學、老A,還有爸爸、G…… 還有許多許多人,都在一些地方讓人打從心底尊敬和信賴的。有時想想,只要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
之前多多少少還是參加過一些研討會,沒什麼特別感觸。總覺得就是一個工作,有時被一些無理取鬧的人大肆批評,心底當然有憤。特別是我自覺認真,他人卻因只重視表面而無所用心時,就格外惱怒。
這次研討會,或許是因聽了幾位前輩彈琴,又或是因為有老朋友在此之故。一上台,看著台下的好朋友和幾位我打從心底喜歡的琴家,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想把自己一點點的發現,告訴大家。這是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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